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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4-04-27 16:08

[古典武俠]采花淫贼历险记(全文)-18

  
第二十叁回俏珍珍妖眼识色狼,老鸨母娼寮招快婿

驿馆披夜幕,月光街路。

描眉画眼後,且在门前伫。

来往络绎间,老爷请止步。

骚首又弄姿,骂俏又吃醋。

生存谈何易,酸楚向谁诉?

为得几铜板,宽衣解裙裤。

人间世态炎,嫖客最厌恶!

不知今夜里,会遇何等物。

毛驴叫,无赖缠少妇。

忽见大灰狼,狰狞犹可怖。

“哎哟!”二背兜转过身来,正欲走出驿馆,却“咕咚”一声撞在一个老妇人的身上:“谁呀,你是谁啊?”

“嘿嘿,”老鸨打了一个趔趄,冲二背兜客客气气地笑了笑,然後,满脸堆笑地来到阿二的面前:“老爷,老妇给侯爵请安来了!”

“嗨,”看见老鸨进得驿馆来,老韩头不禁银眉紧皱,虎着脸往外推搡着:“去,去,去,你可真行啊,拉客居然拉到官驿来了,你好厚的脸皮啊,把庄严的官府之地,当成你们做那种生意的场合了?唉,真是伤风败俗啊,还不给我滚出去,等老夫通知衙役拘捕你啊。哼!”

“对,”韩香充满鄙视地帮腔道:“这个不要脸的老鸨妨碍公务,应该治安处罚十五天!”

“喂,喂,”看见老韩头冲老鸨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,韩香在一旁骂骂咧咧,阿二挡住老官吏的手臂:“且慢,本官有事相问!”然後,冲老鸨很有礼貌地问道:“老妈妈,你怎知道我的身份?”

“老爷,”老鸨可怜巴巴地望着阿二,淫贼则报以和蔼的微笑。自从册封以来,阿二自己都弄不明白,一夜之间,他就变成另外一种人了。往日的轻谩菲薄随着得意的春风飘逸而去,从此,永远不见了踪影,虽然没有受过相应的教育,阿二似乎有一种天生的、无需任何培训的、为尊者应有的涵养。

“老天爷告诉我的!”在溜进驿馆之後,老鸨便窥听了老官吏等人的交谈,从中获知了阿二的真实身份,而此刻,她却故作玄虚地手指着棚顶,一脸神秘地说道:“天上的星象告诉老妇,今晚有朝廷的大官在此下塌,所以,老妇特来拜见!”

“谢谢,”听见老鸨的奉承之言,平安侯喜上眉梢,老鸨见状,开诚布公地邀请道:“如果侯爵方便,不妨到贱处坐坐,老妇有重要事情要与侯爵商议!”

“哼,”韩香一听,登时火冒叁丈,屋里坐着的少妇已经让她够烦火了,不料,老鸨又赶来凑热闹、献勤、讨好侯爵:“侯爵乃富贵之身,怎能屈尊於你那肮脏污秽之地?脏不脏啊,恶不恶心啊,你若知趣,还不尽快滚蛋!”

豁豁,听罢老鸨的邀请,阿二好不得意:今天这是怎麽了?老天爷刮了什麽风!农家的媳妇;独守空房、却又不甘寂寞的风骚少妇;人可皆夫的娼门女子,这各色女人一股脑地往手里送!让淫贼我简直都应接不暇了。

怎麽办?阿二犹豫了起来:去不去呐?去,真有些舍不得眼前这两位姿色出众,性格炯异的女子;不去,对那未曾谋面的烟花女子又充满了好奇之心,越是看不见的东西,就越感兴趣,这是人之本性!

“老爷,”刁钻的二背兜猜出了主子的心境,他悄悄地捅了捅阿二的臂肘:“老爷,送上嘴的肥肉,岂有不收之理啊?自古青楼出奇女,这是公认的啊,奴才福浅,想嫖窑姐,一来没钱,二来人家还看不上咱呐!”

“哦,”平安侯瞟了二背兜一眼,他也明白六枝的心理:把淫贼我打发到娼寮去,这两个女人便任由你来享用了,哼哼,小子,你还真有点鬼心眼。

而六枝後面的一句话,似乎提醒了阿二:对啊,六枝所言极是,自古青楼出奇女,的确如此,马四娘不就是出自青楼的,半百之年却依然仙汁如泉的奇女子麽?看来,我有充份的理由,也的确应该去娼寮走一遭,没准会有什麽新的,意想不到的收获!

“嗯,”考虑至此,平安侯打断了韩香的话,瞥着老鸨充满企盼的眼色,爽快地答应道:“好啊,既然老妈妈诚心相邀,在下也不敢推辞,请老妈妈前面带路!”

“谢谢侯爵赏脸!”老鸨喜形於色,冲韩香撇了撇乾巴巴、比屁眼还要皱纹满布的扁嘴,扭扭达达地走出驿馆。韩香简直气歪了鼻子,冲着阿二的背影,恶毒地吐着细舌头:“哼,放着眼前的鲜肉不吃,却要去拣大家嚼够的腥鱼烂虾,唉,天底下的臭男人怎麽都得意去娼寮鬼混啊!”

“嘿嘿,老妹,”看见主人走出驿馆,六枝的心里乐开了花,他冲韩香摆弄着亮闪闪的银锭:“嘿嘿,你且进屋歇息去,我去去便回。嘿嘿!”

“哟,”韩香红袖一拂,面冷似冰:“谢谢,我还有事,你好自为之吧,再见!”说完,韩香丰盈的腰身一扭,哼哼呀呀地走出驿馆。

望着女儿的背影,始终站在一旁的老韩头无奈地嘟哝道:“女儿,可要早些回来啊,不要到处鬼混,尤其要少喝酒啊!唉,我啊,我啊,跟她操了一辈子的心!”

走出驿馆,老鸨身子向左一拐,走进一条幽暗的小巷里,狭窄曲折的街路两侧高低错落的房屋紧紧相邻,每扇窗户都闪烁着飘忽不定的烛光,房门毫无例外地洞开着。

高高的门框上悬挂着如血的大红灯笼,贴着醒目的,无比诱人的大字,活像是饭店的酒幌,招唤着花心的男子前来采春猎艳。衣着入时、粉头红脸的窑姐或是依门、或是靠窗,用轻佻的眼神、剌激的言语,挑逗着穿街而过的阿二:“老爷,上来啊,操我啊!呵呵!”

“去,”老鸨应声抬起头来,瞪了窑姐一眼:“骚货,两天没揽到活,就痒痒啦?如此高贵的老爷,下辈子也轮不到你来候伺啊!哎哟,”在一栋娼寮前,老鸨停下了脚步,“哗”地推开房门:“到喽,老爷,请进吧。呵呵!”

迈过高高的门槛,阿二走进一间宽敞的堂屋里,堂屋的正中央放置着紫檀色的八仙桌,桌下有一口黑铁锅,里面充塞着冥钱和香灰,平安侯抬起头来,只见墙壁上悬挂着一幅老者的画像,那便是娼妓业的开山鼻祖管仲!

“咕咚”一声,阿二正凝视着画像上的老者,老鸨扑通一声跪在黑铁锅前的布垫上,真诚地点燃叁柱高香,然後,“咚咚咚”地叩着响头,嘀咕一些让平安侯费解的滥词,霎地,老鸨从地上跳将而起:“珍珍,侯爵驾到,还不快快开门见客!”

“嗳,妈妈,我来了!”

“吱呀”一声,里间屋的房门徐徐推开,一个比韩香更加漂亮、也更加娇冶的少妇,大大方方地站在阿二的面前。她,身段轻盈,肤嫩肌净,尤其是那双脉脉传情的大眼睛,流淌着无限的春色,而略显厚重的珠唇,抹着腥红的脂膏,闪烁着晶晶的莹光,充满了莫名的诱惑。哇,好一对出色的厚唇,吮起鸡巴来,将会是何等感受呐?

看见淫贼,少妇小嘴一咧,婀娜的身子胆怯地向後退缩着,老鸨一把将其拽住,“这是小女珍珍,”老鸨诚慌诚恐地向阿二说道:“侯爵大驾光临寒舍,老妇不胜感激。老妇清贫,没有什麽好招待的,仅将小女奉上,陪伺侯爵安歇。珍珍,”老鸨又冲珍珍道:“你还傻楞着干什麽啊,还不快快下厨,给老爷准备酒菜去!”

“嗳,这就去。嘿嘿!”听见老鸨的话,珍珍倍感诧异,俊俏的脸庞唰地绯红到了脖颈处,表情极为复杂。在老鸨的催促之下,她低垂着脑袋,身子一转,扭着小巧的屁股,溜进堂屋里,很快便奏起叮叮的锅碗瓢盆交响曲!

这是什麽意思?阿二突然茫然起来:老鸨如此厚等於我,这是什麽意思,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?难道就因为我是所谓的侯爵?事情会如此简单麽?

阿二正思忖着,厨间里传来珍珍放纵的吟诗声,轻盈的腰身时隐时现。听着极具挑逗性的淫诗,望着飘忽不定的妖娆少妇,闻着脾胃大开的肴香,平安侯的心情愈加复杂起来,对於当时的心境,在此特赋歪词一首为证。

浪淘沙?艳遇

娼寮荡春风,淫意浓浓。

脂香绕柱九天重。

风骚娘们如烈酒,眩晕朦胧。

色眼赏芳容,明睫茸茸。

丰胸高耸起丘隆。

五更冷风轻拂面,黄粱迷梦。

“老爷,”老鸨始终观察着阿二,沉默了半晌,她终於试探性地问道:“小女如何啊,可否合老爷的心愿?”

“嗯,好,好。”阿二胡乱应承着。不过,珍珍的确不错啊,不仅年轻,长得漂亮,还颇有个性;尤其让平安侯感叹的是,她还能不假思索地、几乎是顺口溜般地吟诗诵词。

这可不简单啊,没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是极难达到的,阿二曾听一些老淫棍们讲述过,只有高级娼馆的风尘女子,老鸨雇人自幼教授其读书识字、写诗填词,经过多年的磨炼,方能达到出口成诗的水平。

而这种妓女,陪伺的价格相当高,普通的平民百姓是绝然嫖不起的,也没有资格去嫖,一介大老粗,小姐吟出上句,让你对下句,你可怎麽办?哪又能怎麽办,出丑呗,让人耻笑呗!

“老爷,”看见阿二心事重重的神态,老鸨坦诚地说道:“老妇奔波了大半生,到头来仍然一无所有,身边仅有这一小女,相依为命,苦渡残年,如果老爷相中了,老妇愿意无偿相送!”

“哦,”阿二怔怔地瞅着老鸨:“老妈妈,无偿相送!这是何意?”

“没有什麽意思,”老鸨很是大方地摆摆手:“一份薄礼而已!”

“无功受禄,寝食不安,”阿二作揖道:“如此大礼,在下断不敢收!”

“老爷,请容老妇细细道来。”老鸨郑重其事地说道:“方,小女在驿馆前看见了侯爵!”

“哦,”淫贼点点头:是呀,她也揽客去了,当然见得我:“知道了!”

“小女为侯爵不凡的气度所折服,匆久跑回家来,苦苦央求老妇,欲与侯爵结百年之好!”

“当!”“哗啦!”厨间里突然嘈杂起来,碗盆无序地碰撞着,继尔,传来珍珍焦燥不安的吵嚷声:

“妈妈谬语,羞煞小女。

信口胡涮,让妾何予。“

呜呼,我的乖乖!这老鸨可真能睁着眼睛说慌话,珍珍明明看见的张牙舞爪的大灰狼,什麽时候看见气宇轩昂的所谓的侯爵了?再说了,珍珍怕淫贼还怕的要死,什麽时候苦苦央求老鸨,欲嫁给淫贼啊!莫说一个风尘女子,不能有此奢望,纵使想嫁人,也不能嫁给一个大灰狼啊!

“去,去,好生烧你的饭,大人的事,黄毛丫头少要掺言!”老鸨却显得异常平静,对於她来说,扯慌根本就算不上什麽事情。

她凑近了阿二,以相师的眼神观察着淫贼,同时,还煞有介事地嘟哝起来:“纵观爵侯之相貌……”老鸨左看看,右瞧瞧,怎奈阿二的相貌着实不敢让人恭维,一副十足的人妖之相,细细端详,非男非女,无论老鸨怎麽看,任凭老鸨怎麽吹,也看不出鼻直口阔,吹不出眉宇轩昂来。

可是,老鸨丝毫也不灰心,她话锋一转:“老爷非同凡人,吉人天相,前程无量,将来必有尊贵之日。老妇出身娼门,地位卑贱,年事渐老,为了给自己安排好後路,安享晚年,将希望全都托付在侯爵的身上,为了表达诚意,特将小女奉上,望侯爵腾达之日,赐老妇一杯羹足矣!”

“老妈妈,您过奖了!”阿二暗暗发笑:我咋一点出没看见自己有什麽出奇之处?老鸨如此器重与我,还真让我不好意思,你是娼门出身,我阿二也强不到哪去啊?我哪来的能量,有腾达之日啊,这有名无实的侯爵称号,还不知怎麽混来的呐!

“老爷,”老鸨愈加兴奋起来,混浊的老眼放射着希望的光芒,彷佛前程无限锦绣,美好的、乌托邦般的生活正向自己招手呐!於是,老鸨索性褪鞋上炕,“哗啦”一声掀起炕柜,将积攒多年的压箱之物统统倒腾出来,一一摆放在淫贼的面前:“这是老妇一生的积蓄,呶,还有!”老鸨又从炕柜下面拽出一只小巧的皮箱,掀起盖子,阿二一看,哇!原来是一把把的金银细软,首饰项链。

“老爷,”老鸨将细软“哗”地推向阿二:“所有这些,权当是小女随嫁的妆奁,老妇毫无保留地送给老爷,请老爷收下吧!”

“老妈妈,”看来,这老鸨果然是动真格的了。老鸨的真诚令平安侯深受感动,自出道以来,有谁如此倾其所有地厚待过阿二啊?没有,真的没有!阿二将所谓的妆奁推向炕里:“如此厚礼,在下当真不敢收啊!”

“不,”老鸨又推了回来:“老爷,您一定要收下!这代表着老妇的一片真心啊!”

“妈妈,饭烧好喽!”阿二与老鸨正推让着,珍珍端着香味扑鼻的菜肴,满头汗淋地走进屋来,身後翻滚着云雾般的烟气。老鸨转过身来,手指着餐桌道:“呵呵,菜烧好了,老爷,请用膳吧!”

在老鸨的礼让之下,淫贼欣然入席,老鸨令珍珍坐在阿二的身旁,自己则坐在平安侯的对面。珍珍似乎对阿二依然充满了馀悸,大灰狼的影子彷佛还印在脑海里,久久挥之不去,坐在淫贼的身旁,她显得那麽的腆,那麽的不自然。

老鸨见状,不满地斥责起来:“没用的东西,平日闲扯的时候,那真是老母猪啃碗渣,满嘴是瓷(词),一但动起真格来,就像霜打的茄子萎了!让车辘辗过的赖蛤蟆瘪了!珍珍,咂咂,”老鸨用筷子敲击着桌面:“珍珍,学乖点,快给老爷斟酒啊!”

见珍珍还是迟疑着,老鸨终於沉下脸来,软塌塌、松垮垮的面腮当真就像被霜袭了一般,乾瘪而又枯黄,一对无神的昏光恶毒地逼视着珍珍。

从那如芒的眼神里,珍珍油然想起:妈妈一旦发作起来,犹如母老虎闹春,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。每念及此,那不堪回首的往昔便像放电影似地从眼前快速浮过,令珍珍毛骨悚然,不禁打了一个冷战,细手哆哆乱颤地端起酒壶,又拿过阿二的杯酒,非常熟地斟满酒水,放下酒壶。

珍珍转向阿二,一边露出妩媚的、却是极为勉强的微笑,一边用指尖轻弹着杯面上的酒液,阿二不知这是什麽礼节,也许是高级娼寮里才有的礼节吧!

“嗯,嗯,”淫贼正为珍珍这一举动感到费解,珍珍清了清嗓子,将热气拂面的酒水捧送到平安侯的嘴边:

“热热乎乎一杯酒,小女珍珍端在手。

蜻蜓点水滴清香,老爷赏脸开尊口。“

“哦,谢谢,谢谢!”阿二慌忙接过酒杯,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不敢怠慢,“咕噜”一声,一饮而尽,然後模仿着马府老爷饮酒的习惯,乾尽酒水後,杯底朝上以示敬意。老鸨见状,满脸的怒容一掠而光,发出满意的笑声:“嗳,好,好,对喽,对喽,就要这样地招待老爷麽!”

“老爷!”为了讨得老鸨的欢心,生性本来就极为开朗的珍珍,渐渐放松起来:认命吧,生天就是贱命,命薄如纸。不,连一张薄纸都不如,一张上好的宣纸,绘上山水,赋上诗词,保存起来,日後尚有价值;而我珍珍呐,就好似那路边的一抹黄土,随风飞舞,有今天就没有明天,今天尚在北方,明天没谁就刮到南方去了。珍珍能够活到今天,已经非常满足了。

将自己嫁给这条大灰狼,妈妈虽然有自己的考虑一面,同时,也是为珍珍好啊,大灰狼没准就是天狼星下凡呐,如果真是那样,珍珍就时来运转了。珍珍不应该对妈妈抱有成见,妈妈虽然不是珍珍的生身之母,可是,对珍珍却有再造之恩,如果没有妈妈,哪有我珍珍的现在,早就化为一把粪土了。妈妈愿意把自己嫁给谁就是谁吧,跟谁都是一个样,都是那回事。

珍珍终於想通了,於是,她抛却了腆和衿持,施展起娼妓特有的本事,娇嗔的、却是假惺惺地拥着平安侯,又是夹菜,又是敬酒的:“来啊,老爷,吃菜啊!”珍珍越来越大方,甚至叼起一块熟肉,故意卖弄地送到阿二的嘴边,平安侯甚是欢喜:好个骚货啊,今天晚上可是来着喽。呵呵!

“哦哦”见淫贼叼住熟肉的另一端,珍珍却没有松开口,而是非常调皮地与平安侯撕扯着口中的熟肉,你来我往,摇头晃脑,嘿嘿地媚笑着,心照不宣地眉来眼去着。

看见大灰狼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,珍珍突然耍起了鬼心眼,牙齿一松,“啪啦”一声,毫无心理准备的阿二叼着熟肉,失去控制的身子向後仰去,珍珍勤地拽住了他的手臂,另一只手顺势拣起一根青泠泠的大黄瓜,在阿二的眼前摇来晃去,同时,顺嘴吟诵道:

“信手拣起盘中瓜,青脆甘甜起麻沙。

筋条纵横脉络起,好香一根大鸡巴。“

“哈哈哈……”阿二笑得前仰後合,愈加喜欢起珍珍来:自古青楼出奇女!

啊,珍珍不就是一名出自青楼的奇女麽?一个非常讨人喜爱的,很有文化素养的脱口秀麽?奇女,奇女,绝对是奇女啊!

“好香啊,真好吃!”珍珍手握着又粗又长的黄瓜,老道地模仿着口交的样子,秀丽的眼睛悄悄地瞟视着平安侯,把个大淫贼撩拨得色血沸腾。珍珍看在眼里,略显厚重的珠唇刮划着颗粒密布的瓜身,故意发出无比肉麻的“哧哧”声,听得阿二兴奋难当,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,昂起挺立。

“哟呀!”珍珍吐出了长黄瓜,细手指着阿二的胯间,冲老鸨嚷嚷道:

“桌上菜肴飘香,桌下暗搭凉棚。

老爷持枪阵前,珍珍坚守空城。“

“老爷,”见阿二面庞红胀,一副尴尬的窘相,老鸨匆匆吃完一碗米饭,非常知趣地起身告辞了:“珍珍,陪老爷吃好、喝好,喝好、吃饭。天不早了,我困了,想早点休息,老爷,再见!”

老鸨不在场,珍珍更加无拘无束了,她捧着平安侯的面庞,嘴对嘴地往阿二的口中送着菜肴,阿二缭草地咬了几口:“哎哟,塞牙了!”

“是麽?来,贱妾给老爷抠一抠。”珍珍取来牙签,很是老道地剔出一条肉丝:“贱妾太笨,这肉没有炒熟,请老爷原谅!老爷,”见阿二已经醉意朦胧,珍珍突然提议道:“老爷,咱们玩个游戏吧!”

“好啊,玩什麽游戏?”阿二欣然应允,珍珍抓起一把细小的竹签:“很简单,拼字的游戏。老爷,贱妾用牙签摆出一排字来,不过,每个字都缺少一笔,只要老爷能把这一笔补上,连成一首诗,就算老爷赢了,贱妾就甘愿罚酒喝。”

“哦?”平安侯真的为难了,虽然身为侯爵,大字却不曾认得几个,莫说连诗,想拼出个字来也比生孩子要难上百倍啊!

“老爷,”珍珍淡然一笑:“如果老爷拼不出来,连不成诗句,您就输了,就得罚老爷您酒喝喽!”

“珍珍……”这种吟诗对词的游戏,淫贼实在玩不了,他有意岔开话题,问起珍珍的生身之事,芳龄几何!珍珍闻言,怅然叹息起来,只见她放下酒杯,秀眉微锁,满腹感慨地吟诵起来:

老爷问身世,贱妾泪汪汪。

珍珍出生日,家乡闹飞蝗。

春播一袋种,秋收籽半筐。

民以食为天,举家去逃荒。

灾年匪如毛,百姓惨遭殃。

父母双双死,弃珍在路旁。

老鸨拾得去,从此陷寮娼。

“唉,都是苦命之人啊!”了解到珍珍悲惨的身世,阿二深表同情,他“咕噜”一声又喝下一杯酒,藉着几分醉意,和盘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。

珍珍闻言,淡然一笑:“哦,原来如此啊,妈妈总埋怨珍珍疯疯癫癫,疑神疑鬼,说出来的话没头没脑,怎麽样,珍珍没有看错吧?珍珍的话不是疯话吧?

侯爵原来就是一条大色狼啊!呵呵!“说着,珍珍又吟诵起来:

老爷乃草民,珍珍出风尘。

半斤对八两,娼寮结畸姻。

相视会心笑,婊子也怀春。

烈酒燃淫情,浓香又甘醇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淫贼纵声大笑:“对,对,彼此,彼此,你是娼妓,我是淫贼。哈哈哈!人间的事情就是这样,既充满了矛盾,又存在着和谐,淫贼遍采各色美女,娼妓接纳万种男人。啊,我们虽然性别不同,可工作的性质却应该是一样的,这就是生活!”

淫贼愈来愈喜欢珍珍了,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世间的奇宝了,两人越谈越投机,越投机越感觉亲近。淫贼淫性大发,手掌“嗖”地溜进了珍珍的胯间,珍珍非常配合地叉开大腿,见淫贼摸得起劲,索性放下酒杯,主动褪下裤子。

阿二一头扑向珍珍胯间,搂住珍珍的细腰,色眼直勾勾地盯着珍珍的私处,珍珍不以为然地向前挺送着刮剪的白白嫩嫩的肉穴:“看吧,看吧,愿意怎麽看就怎麽看吧!”

“呵呵,”手抚着毛茬吐露的肉包包,淫贼不禁笑出了声,手指豁然扒开亮晶晶的肉片,淫邪地盯视起来。虽然频繁接客,经历无数根阳具的研磨,珍珍的肉洞依然鲜嫩无比,泛着可爱的、淡粉色的光泽,指尖轻轻搅捣,滑润之中发出“吱吱”的脆响,撩得阿二色心荡漾:“好漂亮的小啊!”

“那是当然!”珍珍不无自豪地挪动着大腿:“不是咱自己吹牛,珍珍的小,人见人夸,绝对是天下精品。啊,”言罢,珍珍又吟诵起来:

宇宙生万物,骚乃一绝。

娇巧细肉洞,谁见谁欢悦。

跃跃冲上前,纷纷来插穴。

头颅诚可抛,何惧精尽竭。

珍珍的淫词秽调深深地剌激了阿二,他呼地站起身来,掏出硬得发烫的鸡鸡正欲往珍珍的美穴里面顶,珍珍一把握在手里,一别熟练地摆弄着,一边振振有词地吟诵起来。於是,一场情理之中的大战,伴随着珍珍的淫诗:开始了高潮了又结束了!

夫君挺玉茎,珍珍喜且惊。

轻柔抚掌中,容妾来品评。

粗细正合适,长短略失衡。

表皮红通通,龟头亮晶晶。

娼女展双股,欣然把君迎。

昔日苦鏖战,今把娼地耕。

色狼真威猛,果然不虚名。

雄茎捣芯,贱妾直哼哼。

越捅越粗胀,赳赳力无穷。

叭叭撞穴壁,淫水如雨倾。

嗷嗷纵声叫,淫雄终精。

再看胯下,白浆满盈盈。

射精之後,淫贼还不尽兴,握着残精滴淌的鸡鸡,跃跃欲试,珍珍见状,扑哧一笑,小嘴一张,深深地含进口腔里,老道地吮吸起来。厚重的珠唇舔着阿二的大阳具,那份感受用语言是无法准确表达出来的。

“啊~~”阿二长吁了一口气,鸡鸡兴奋不已地进出於珍珍的小嘴,那超强的快感,简直比插小还要舒服十倍:“哦哟,哦哟,哦哟,哦哟……”

“唔唔”对淫贼近乎粗野的顶撞,珍珍似乎不甚满意,她扭转头,一边向後躲避着,一边握住阿二的鸡鸡:“嗯,莫要乱动!”

“哦,我不动!”淫贼乖顺地停歇下来,鸡鸡没入珍珍的口中,一动也不动了。珍珍笑吟吟地翻了翻眼皮,小手握住阿二的鸡鸡根,舌尖轻撩着红灿灿的鸡鸡头,一丝快意立刻传遍阿二的周身:啊,珍珍的口技的确了得!

自从在林间撞见小圣上,直至进入皇宫,受册封,探尼姑庵,钻地道,失去沫儿,淫贼阿二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得意过,幸福过。

也许是好久没有接触过女人,精囊早已憋得又鼓又胀,现在,经珍珍厚唇熟的撩拨,阿二再也控制不住了,一种强烈的排泄欲望再度袭来,只见淫贼浑身发抖,双眼发直,珍珍看在眼里,对其进行最後的一击,淫贼大吼一声:“嗷!我……我不行了,我又要射了!”

“嘿嘿,”珍珍慌忙坐起身来,一边抹着嘴边的精液,一边拍打着淫贼的鸡鸡:“完蛋操,就这点脓水啊,嘿嘿!啊?”珍珍转向窗台,抓起白毛巾正准备擦拭小嘴,突然,她的眼睛木然地盯着窗扇,抓着毛巾的手臂呆呆地悬在空中:“鬼,鬼,鬼,有鬼!”

“什麽,有鬼,在哪?”阿二的目光循声转向窗扇,除了黑漆漆的一片,什麽也没有看见:“鬼,鬼在哪啊?珍珍,你又什麽犯疯了!”

“那,”珍珍指着窗外的大柳树:“在树上挂着一颗女人的脑袋,那血滴达滴达地淌啊!啊,老爷,看她的样子,好像是你领进驿馆的那个女人。啊,不好了!她来了,她进来了,她一个劲地喊:冤啊,冤啊!”说着,珍珍拽过锦被,乱纷纷地蒙住脑袋,而光溜溜的下身却裸露在外:“她冲我来了,别,别抓我,我没有杀你。吓死我了!呜呜呜……”

“没有啊,哪来的鬼啊,我咋什麽也没有看见啊?”无论如何张望,淫贼依然没有任何发现。不过,听见珍珍的嘟哝声,听说死鬼是自己领进驿馆的少妇,阿二猛一激泠,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:“难道说,驿馆出事了?”

“老爷,一定是出事了!”珍珍头顶着锦被,拚命地踢着大腿,淫贼发现在珍珍的胯间,在洁白的褥子上,汪着一滩黄橙橙的分泌物因过度的惊骇,珍珍竟然尿失禁了!

夫妻狂交欢,感觉多奇妙。

骇然抬头望,人头树上吊。

呲牙又咧嘴,凄厉把冤叫。

淫贼无所知,珍珍吓出尿。

渔家傲。单相思

集市喧嚣窥芳颜,明眸流盼秋波传。

裙舞袖飞丘比箭,甜如饯,长夜难眠依娆燕。

赚得碎银全奉献,岂料炕热才一边。

妒恨不平心境变,气难,深闺星夜血花溅。

听罢珍珍没头没脑的臆语,平安侯心里不免发毛,一种不祥之兆油然涌上心头,拐骗民女已经获罪在身,如果再弄出人命来,那又是没事找事摊上官司了。想到此,平安侯性致顿消,他穿戴整齐,匆匆赶回驿馆。

刚刚走到驿馆的门前,阿二便发现异常的情况,二背兜和农家少妇栓系在马桩上的两头毛驴双双没有了踪影,不好!阿二的脖颈唰地掠过一丝凉风,他疾步迈进门槛,漆黑的驿馆里面静寂寂的,老韩头睡在靠近大门的房间里,发出震耳的鼾声。

阿二顾不得叫醒老韩头,直奔韩香的私寝,也就是二背兜与农家少妇偷欢的房间,房门业已锁死,阿二将耳朵贴在门板上,好久也听不见任何动静,莫说交欢的行淫声,或者是窃窃的私语声,就连喘气的声息都没有,什麽声响也没有。

“二背兜,醒一醒!”平安侯一声紧接一声地喊叫着。

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应答声,却把老韩头给喊醒了:“侯爵,你是何时进来的,离天亮还早着呐,您有什麽事情啊?”

“快,把门给我砸开!”阿二严肃地命令道。

老韩头不敢违抗,心中却嘀咕着:唉,这个老爷可真好色,玩完窑姐,还惦记着农妇,好在我的女儿躲出去了,否则,也逃不过你的纠缠!

匡当,老韩头手起斧落,砸开了房门,阿二定晴一看:“啊,血,不好了,死人了,果真出人命案子喽,嗨嗨,苦也!”

屋子里弥漫着膻臭的血腥味,凌乱的土炕上横陈着两具没有脑袋的体,拂晓前的月光冷冰冰地映照在他们光溜溜的胴体上,反射着阴森可怖的幽光。平安侯的目光所过之处,被褥上,墙壁上,窗扇上,处处喷溅着殷红的血水。老韩头扔下斧头,老泪纵横:“完了,完了,出了这麽大的事,我不但官职难保,恐怕老命也要搭上喽!老天爷啊,开开眼吧,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!”

望着这可怕的惨景,淫贼却暗自庆幸起来:真是苍天有眼,我阿二又逃过一劫,如果不是老鸨把我引走,此刻,我也将身首异处,血淋淋的脑袋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呢!阿二不敢耽隔,翻身上马哒哒地赶往官衙,如果是在以前,淫贼早就一拍屁股溜之大吉了,而现在已经不同以往,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侯爵了,做起事来是要负些责任的!

“什麽,杀人了!”驿馆出了人命案,让县太爷大吃一惊:“得,杀人都杀进驿馆里去了,可见我县的治安状态是何等的严重,连官府都不安全了,唉,我要尽快破案,否则,皇上怪罪下来,我这顶乌纱帽也就别想再戴下去了!”

光当当,光当当,光当当,……

县太爷方才穿好衣服,县衙外响起急促的击鼓声,继尔,一个农民模样的年轻人迈进大堂:“老爷,我的媳妇走失了!”

“哦,你先等一会。”县太爷简直焦头烂额了,天还没彻底放亮,就生出两桩案子来,又是死人,又是丢人,这可如何是好。县太爷首先缭草地安慰农民一番,然後,领着平安侯,带着一班衙役赶到驿馆,便开始了紧张而又细致的现场堪察工作。

“啊,媳妇,我的媳妇,”年轻的农民并没有听从县太爷的话,在县衙里耐心等待,他悄悄地跟在衙役身後来到驿馆,看见没有脑袋的少妇横陈在土炕上,他立刻惊呼起来:“我的媳妇怎麽跑到这里来了?”

“嗯,这是你的媳妇?”瞅着无头的少妇,县太爷反问农民道:“我还要问你呐,你的媳妇咋跑到驿馆里,跟别的男人睡起觉来了!”

“哦,这,”农民可怜巴巴地讲述道:“昨天媳妇去娘家串门,我接她一起回家,半路上遇见几个朋友,就喝起酒来,她等的不耐烦,说是要自已回家,我也没太在意,继续喝,哪逞想,半路上她却丢了,我怎麽也找不到了,唉……”

“嗨,”县太爷教训农民道: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啊,喝酒能有什麽好处哇,嗯?为了多喝几口,怎麽样,把个漂亮媳妇给弄丢了,你可真有正经事啊,唉,酒鬼,活该,以後打光棍去吧!侯爵,”县太爷又转向阿二,犀利的目光咄咄而视,“是呀,这个民女怎麽死在驿馆的土炕上?侯爵,你能给我解释解释麽?”

“这个,”淫贼一时语塞,但很快灵机一动,谎称昨天夜里自己因故没有住在驿馆,民女是如何跑到驿馆的,自己毫不知情,可能是下人六枝干的,於是,淫贼将责任全部推到死人身上,反正他连脑袋都没有了,当然不能开口说话,为自己辩白了:“我说的全是事实,”淫贼手指着老韩头,“他可以作证,我昨夜没有住在驿馆!”

“嗯,嗯,是,是,”老韩头傻乎乎地点着脑袋:“侯爵的确没有住在驿馆里!”

“老爷,脑袋找到了!”阿二正忙於推卸着责任,一个衙役在厕所里找到了二背兜的脑袋,大喊大叫地来到县太爷的面前,邀功领赏:“老爷,被害男人的脑袋让我找到了!”

平安侯和县太爷的目光同时扫向一颗披散发束,颈下血污淤渍的男人脑袋,只见二背兜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,左眼微闭,右眼半睁半闭,塌瘪瘪的鼻子严重扭曲,老鼠般的尖嘴可怕地开咧着,那痛苦异常的神态,彷佛在冲主人嘀咕着什麽:

老爷,还是你有福啊,还是你命大啊,你走了,奴才本想拣个便宜,做梦也没想到,玩了一个小女子,却搭上一条小狗命!唉,真不值得啊,完了,老爷,奴才命薄福浅,你承诺的土地,宅地,奴才是没有机会享用了,请您好生给奴才留着吧,奴才一定尽快转世托生,来世再享用吧,再见了,我的老爷!

“老爷,”平安侯正望着二背兜的脑袋发怔,又有一个衙役在大柳树上摘下了少妇的脑袋:“老爷,被害女人的脑袋也找到了!”

县太爷没有时间询问阿二,开始查验两颗血污满面的人头来。站在一旁的阿二深感震惊:珍珍大概有特异功能吧,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啊,少妇的脑袋当真就挂在大柳树上,瞅着那痛苦的表情,大大开咧着的嘴巴,彷佛有着满肚的冤屈,却无处诉说!

“媳妇,你死得好惨啊!”农民捧着少妇的脑袋,狠抽着自己的腮帮:“都怨我,我犯了什麽邪,贪的什麽酒哇,把个好好的媳妇给弄丢了,让贼人给祸害了,我该死,我真该死啊,唔唔唔,唔唔唔,……你,”农民捧着媳妇的脑袋,突然转向阿二:“我的媳妇,死在你仆人的炕上,你作何解释,你还我媳妇,唔唔唔,……”

“嗨,”平安侯双手一摊,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式:“仆人犯法,我有什麽罪啊,我,我,”阿二也觉得这对小夫妻实在是可怜,虽然不是自己所害,说句良心话,多少也与自己有关啊,如果不是自己的默许,六枝怎敢把少妇往驿馆里引领,“朋友,”阿二安慰道:“事已至此,死人不能复活,我代自己的仆人赔偿你!”

“杀人犯是破窗而入,”县太爷抚摸着窗扇,突然改变了口吻:“嗯,不对啊,窗扇并没有扣死,嗯,好像是预留着的!老韩头,”县太爷指着房间,“侯爵来驿馆之前,此屋为何人居住?”

“嗯,嗯,”老韩头咯咯吧吧地答道:“我的小女!”

“她现在何处?”

“咋天晚上,侯爵在此下榻,小女多有不便,自己出去找地方住了!”

“哦,”县太爷没有再追问下去,而是查看起两具体的伤口,他立刻断定是有着丰富屠宰经验的屠夫所为,“否则,不会干得如此利落,看这伤口,看这脖颈,刀锋完全是顺着骨头的接合部,游刃有馀地切割下来的,没有杀过牲口的人,是做不来的!”